經(jīng)過“二磧”的洶涌激流后,黃河在這里拐了一道彎,平緩向前。順沿黃公路穿過吳堡縣城,再往北一拐,就扎進了陜北連綿不盡的塬梁溝峁里。
差不多10公里后,到了張家墕村。循著鑼鼓聲,記者走進一處院落。演員們正在表演《跑旱船》,敲鑼打鼓吹嗩吶的都頭裹白毛巾,院子中間是兩位身著羊皮、頭戴草帽的老人,他們手握木槳來回“劃動”。
中場休息,75歲的張拴成撕掉“胡須”,脫下帽子,露出“真面容”,雖是冬日,額頭也稍稍冒汗?!拔覀兌际恰畯?zhí)於魉嚿纭模裉焯氐刳s來錄節(jié)目?!?/p>
半個世紀前去世的“民間文藝天才”張?zhí)於?,?chuàng)作的《趕牲靈》《跑旱船》等民歌現(xiàn)在仍廣為傳唱,是中國民歌尤其是陜北民歌的代表作。
“他(張?zhí)於鳎┍任掖笠惠叄医兴濉?。”張拴成說。
“哎呀趕牲靈的那個人兒喲,噢過呀來了……”
聽著藝社的人唱起這首《趕牲靈》,仿佛還能看到那些為了生計,趕著牲靈唱著信天游的陜北漢子走在黃土高原千溝萬壑的身影。
而這種景象也是早年間的事,那時候農(nóng)村很多莊戶都養(yǎng)牲靈,耕地拉水馱鹽送炭。精準脫貧攻堅以來,牲靈逐漸被摩托車、小轎車、大卡車代替了。
“現(xiàn)在找個牲靈可不容易,為了拍《趕牲靈》,找了好幾個村子才找到兩個騾子?!迸臄z團隊的導演薛銳說。
拍片的是幾個80后90后小伙子,他們正在打造一個關(guān)注非遺保護的“陜北民歌系列微視頻”。
張?zhí)於魃熬妥≡谶@個院子,那時只有三孔窯洞。上個世紀60年代,他因販賣牲靈入獄,罪名是“投機倒把”?,F(xiàn)在院落擴建成了九孔窯洞,并掛牌“民歌大師張?zhí)於鞴示印薄?/p>
窯洞里擺放著過去趕牲靈的裝備,包括籠頭、馬鞍、馬燈等,還有一面三角旗,上書“三五九旅供給部運輸隊”。
“驢、騾子、馬,村里現(xiàn)在一個都沒有,前幾年有一頭牛,后來也賣了?!睆埣覊嗰v村扶貧隊員薛趙飛說,現(xiàn)在能稱得上“牲靈”的,主要是村集體養(yǎng)的雞了。
養(yǎng)雞場分布在山坡各處,共有5000多只雞,平地處還種著蘋果等經(jīng)濟林木。這些都是村集體經(jīng)濟的重要支撐。
20公里外的紅灣村情況相似。村集體用流轉(zhuǎn)來的650畝土地發(fā)展林下經(jīng)濟——棗樹下養(yǎng)雞,規(guī)模已經(jīng)超過萬只。同時,村里還興辦了肉牛養(yǎng)殖場。
紅灣村駐村第一書記高瑞來自國家能源集團神東煤炭集團公司,他來到村里已經(jīng)一年零4個月了。
“村民已經(jīng)整體脫貧了,現(xiàn)在耗費最多精力的事,是如何壯大村集體經(jīng)濟。”高瑞說,神東公司在村里幫助建起了文化廣場和養(yǎng)老院。而對整個吳堡的幫扶,在過去7年里,神東投入資金已達7727.47萬元,項目93個。
離開吳堡的路上,回撥高瑞的電話,彩鈴內(nèi)容是介紹紅灣村的致富項目,他正跟車到屠宰場送一批雞,“年底村民的集體福利有望了!”(記者 姜錦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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