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華社哈爾濱12月25日電(記者鄒大鵬、楊喆、謝劍飛)65歲那年,閆鵬開始學(xué)習(xí)當(dāng)“豬倌”。最初,他打心眼里不愿意養(yǎng)豬:“賠了咋整,又拉一筆饑荒,哭都找不到調(diào)!”
海興村,位于中俄界江烏蘇里江畔,是“中國東極”撫遠(yuǎn)市海青鄉(xiāng)的一個邊境村。30年前,閆鵬和老伴石桂芝來此投親謀生,辛苦墾荒攢下了幾公頃水田家底。
“那時村里都是泥草房,我的夢想就是蓋個磚瓦房?!遍Z鵬回憶說,村里巷道都是“水泥”路,一下雨積水泡著淤泥沒過膝蓋,沒有靴子出不了屯,“靴子屯”外號由此而來。
好不容易把苦日子熬出了甜滋味,2002年兒子家的一場變故,讓老兩口不得低價流轉(zhuǎn)水田幫他還債?!暗貨]了,一股急火得了腦梗,老伴還有心臟病,感覺天塌了。”本就寡言少語的閆鵬愁眉深鎖,上牙掉的只剩一個門牙。
90后撫遠(yuǎn)市扶貧干部付宏祥第一次來到老閆家時有點發(fā)懵:低矮的泥草房就快坍塌,窗框已經(jīng)腐朽,玻璃都是裂縫,有的用膠布勉強粘到一起。最難受的是,老兩口臉上寫著對貧困的無奈和麻木。
像閆鵬一樣的貧困戶在海興村一共有7家。2015年,中央扶貧開發(fā)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,脫貧攻堅戰(zhàn)的沖鋒號聲傳到了中國東極的“靴子屯”。
民諺有云,“家有千萬,有毛不算”。當(dāng)扶貧工作隊提出養(yǎng)一頭母豬時,老閆心里很排斥:“凈瞎折騰,不如給點米面實在,我連玉米飼料都買不起,還能養(yǎng)活起豬?”
駐村工作隊用舊磚,幫著老閆壘起了一個簡易豬圈,還送來一頭價值2000多元的母豬,可150元一袋的玉米飼料讓他犯了難,只能一次買一袋,還得賒欠著。
第一窩,下了9個豬崽,養(yǎng)到200多斤后,每頭豬能賣1000多元。看到回頭錢的老閆一下來了精神頭,2017年,他通過扶貧貸款自建了新豬舍,從一頭母豬發(fā)展到最多時60多頭。
東北的清晨嘎嘎冷,天還沒放亮,老伴燒起了柴火鍋,閆鵬挑著70多斤的擔(dān)子,開始給豬喂食清洗豬舍。雖然豬舍里有難聞味道,但被水沖過的水泥地面上沒有殘留糞便,白花花的存欄豬毛亮體潔,“利索人”老閆對此很自豪。
“給豬崽剪臍帶打結(jié)、吐羊水、剪牙、防疫,這些技術(shù)都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,還把我們帶出徒了!”付宏祥說,人手不夠時,他和同事也會在豬舍里忙前跑后。
老閆的房子一直是工作隊的“心病”。2017年,他們爭取政策支持,幫老閆建起了68平方米的彩鋼房?!斑@塑窗、大玻璃,住著心里也亮堂?!北P腿坐上熱炕頭,熱乎勁兒讓人忍不住想躺下來“烙烙腰”。
可老閆一家不敢松勁兒。“能活動就多干點,掙錢還怕多?黨的政策這么好,咱可不能躺在政府身上!”老兩口自強不息的勁頭讓人感動。
2017年,海興村7個貧困戶10人全部脫貧,整村退出貧困村。一年后,撫遠(yuǎn)市退出國家級貧困縣序列,摘掉了戴在頭上25年的“窮帽子”。
老閆的“豬倌”干得愈發(fā)起勁兒。今年10月,賣豬收了4萬多元現(xiàn)金。“這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現(xiàn)錢,那腰桿老硬了!”閆鵬“財大氣粗”,一次買了40多袋飼料。
“唯一難受的就是第一頭母豬身子被豬崽啃壞了,最后賣了800元,當(dāng)時心里真不舍!”石桂芝沒少偷偷抹眼淚,她原本想把這頭“功臣母豬”養(yǎng)到老。一旁的老閆趕緊插話兒:“咱這欄里不還有5頭它的‘閨女’在嘛,都一樣!”
“對對對,大娘,啥事都得往遠(yuǎn)看,你看咱村扶貧新修的沙石巷路,不就比過去的泥水路強嘛!”付宏祥扶貧前是從家門、學(xué)校門再到市委機關(guān)門的“三門”干部,如今燒爐子、掏旱廁、挑水都干得麻利,說話也不見外,“干點實事,自己心里得勁兒,閆大爺他們也把咱當(dāng)親人。”
老兩口的興致一下又提了起來?!皩Γ煤酶桑瑺幦○B(yǎng)好豬、買臺車,讓孫子帶著我們?nèi)ケ本┖蛢?nèi)蒙古溜達,活了一輩子還沒去過呢!”68歲的老閆定準(zhǔn)了“小目標(biāo)”,挑著擔(dān)子又去豬舍忙活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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